第28章 吻

等陈景裕醒来,眼睛转了几转,这才确定这是在自己房中。

他看到了守在一旁的景嵘和俞祝生,他们身后,是来财与怜香,他又不死心地看了看。

“你受伤的消息暂时还没告诉你屋里那几个,她们还不知道。”陈景嵘对他道。

可陈景裕哪里是在寻他的那几个小妾,他看了看两人问道,“映白呢?”

俞祝生在一旁叹气道,“大哥,你可别再映白长映白短了,你这为了他真的是命都不要了。”

陈景嵘也皱眉道,“哥,你怎么又把自己弄得一身的伤?”

陈景裕却道,“这个不关他的事,他去哪儿了?”

陈景嵘和俞祝生都知道,若不是因为李映白,他又怎么会和一个江洋大盗扯上关系。

“他去衙门了,如今他抓了逻辑犯,可是立了大功,这会儿怕是在领赏呢,”俞祝生不满道,“倒是大哥你,你又不是捕快,为了这么个事还把自己搭上去了。”

“他没事吧?”陈景裕却担忧地道。

“好得很呢!”俞祝生答道。

陈景裕知道这两人肯定又有一堆话等着自己,便以伤口痛要休息为由,将两人赶了出去。

陈景嵘从屋里出来,神色一直有些凝重,走着走着忽然对着一旁的俞祝生道,“俞大哥,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?我不该让他跟那李映白凑在一块的,你瞧他这反倒比从前受伤更重了。”

俞祝生却道,“道理是这么个道理,可如今你瞧你大哥那痴心的样子,能听得进去什么劝么,要他离李映白远些,那也是不可能了。”

陈景嵘心里也明白,他哥如今这样子,是九头牛都拉不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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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映白是傍晚的时候来的。

来财直接领着他到了陈景裕房中,陈景裕还以为景嵘他们又回来了,结果一看到是他,立马想要起身,反倒扯动了伤口,疼得他嘶嘶地叫。

李映白上前摁住了他的肩,“别乱动。”

陈景裕只能坐好,问他这案子的进展,李映白便告诉他,那人的确就是衙门通缉的那人,已经关在牢中了。

因他好奇,李映白也同他说了那日发生了什么。

原来那大盗在李家院子藏了好几日,行迹本有些可疑了,他自己却渐渐放松了警惕,那晚叫了姑娘去陪他喝酒,竟喝醉了。

那姑娘见他在花楼住了那么些日子,银子水一样的花出去,心里便有些好奇他的来历,便想去翻一翻他的包袱。

包袱里都是大盗的赃物,除了银票还有许多金银首饰,这倒也不足为奇,偏偏那姑娘翻到一枚戒指。

陈景裕听得起劲,却见李映白顿了顿,便好奇地问,“见了一枚戒指又有什么?”

李映白看着他道,“那戒指上,还有一截手指头。”

这下陈景裕惊得好一会儿没开口。

“那个姑娘吓得叫出了声来,又把盗贼给惊醒了,那盗贼便想杀了她灭口,等他杀了那姑娘,惊动了外头的人,他没法再藏,便提着刀子杀到楼下……”

“然后就撞上了咱们,是么?”陈景裕问道。

李映白点了点头,后面的事,自然不必他再多说。

他看了看陈景裕的伤口,眉头又皱了起来,“陈景裕,你真当我说你胆子大是在夸你么?”

“好了好了,我猜到你要说什么了,你放心,这些人景嵘他们已经都同我唠叨过了,”他神情倒轻松,不以为意地道,“反正都这样了,我下次注意。”

“没下次了!”李映白冷冷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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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映白嘱咐了陈景裕好好养伤,他走的时候,陈景裕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,眼巴巴地问他后面还会再来看自己么。

大约是受了伤,所以显得格外可怜,李映白见了,难得的换上了颇为温柔的语气,对他道,“嗯,你好好休息。”

得了这句话,陈景裕就开始等着了,到了第二日傍晚,李映白果然又来了。

这次正逢上周大夫来给陈景裕换药,陈景裕哪受过这样的疼,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在李映白面前露了怂,可还是给疼得一度叫出声来。

等换好了药,周大夫叹了口气道,“好在是没伤到骨头,否则大公子你这整只胳膊都悬。”

陈景嵘没被吓到,笑笑道,“从小算命的都说我命硬,这点小灾小难算得了什么。”

一旁的李映白脸色却没这么轻松,听了周大夫的话后,双唇抿得更紧了。

周大夫又嘱咐了几句须注意的事项,陈景嵘让来财去送周大夫回去,等周大夫走了,李映白看到陈景裕额头上的汗还留着,都是方才换药的时候给疼出来的。

他在一旁架子上抽了巾帕,然后向着陈景裕走去,陈景裕起初还没弄懂他要做什么,等他停在自己身前俯下身去时才意识到他是要替自己擦汗。

李映白的手法算不上温柔,陈景裕却一动不敢动,身子都有些僵。

他一台头,便能看到李映白专注的样子,仿佛替他擦个汗,也是个什么值得讲究的事。

陈景裕四肢如被一股暖流注满,整个心也胀胀的,他抬着头,情不自禁一般低声道,“映白……”

“嗯?”李映白将汗擦干净了,正准备抽手。

“可不可以让我亲亲你?”

李映白也愣住了,陈景裕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,那一双眼睛里,全是他的倒影,几乎要看痴了。

李映白有些局促,陈景裕顺势就要起身,想往他跟前凑上去,却被李映白一只手又给摁了下去。

他没说什么,只转身去将那巾帕放回原位,陈景裕失落的低下头,直到李映白又走了回来,也似没勇气抬头。

等李映白再度凑近,他才反应过来,一抬头就四目相对,他又想将头凑过去,却听得李映白轻轻道,“别动……”

说完,他便俯下了头去。

那唇本是如蜻蜓点水一般,只在陈景裕的唇上印了一下,待他刚刚离开,陈景裕却眼疾手快,伸出未受伤那只手勾住他的脖子,然后自己又再度吻了上去。

李映白因顾忌他肩上的伤,不敢动弹,便只能这样任这个吻又卷土重来。